晚间的宴会无甚精彩,只是一顿平常的宴请,无非是多了一个自己想要偷看的人,却压抑着不敢看,故而只能一直饮酒,结束后,回到迎宾阁,竟然有些醉意,脚步虚浮起来。
“少侠,宴会结束了?”齐大娘看见飘然走进来的玉燕泽,赶紧扶了上去。
“多谢姑姑。”即使酒醉,还不忘行礼的玉燕泽显得有些可爱。
“姑姑,你们流月谷的杏子酿真是好喝,呵呵。”玉燕泽接过齐大娘递过来的茶杯还自言自语道。
“哎呀,说你平常稳重严肃,看来喝了酒还是一个毛头小子,那杏子酿怎么能贪杯呢,后劲大着呢,快快快,喝了这杯茶,我去给你煮点解酒汤。”虽然只是相处了两日,却对这个年轻持重,现些有点可爱的男子多了几分好感,说完齐大娘赶紧出去院子煮解酒汤了。
“玉少侠”不知何时,连辞走了进来,玉燕泽只能赶紧站了起来,行礼回道:
“连辞长老,不知深夜连辞长老来迎宾阁有何事吩咐在下。”
“玉少侠,你我以后不要拘礼了,我看你我年纪相仿,不如以后我叫你燕泽兄如何?”连辞席间喝了不少杏子酿,却没有一丝醉意。
“连辞长老,这恐怕”玉燕泽有些局促,对方毕竟是一谷的长老,而自己只是一派弟子,没有任何名衔,怎么能互相称兄道弟。
“燕泽兄,莫要被世俗所拘,我们相处几天我发现你也是性情中人,也算是秉性相投,你就喊我连辞吧。”
“如此,也好,连辞兄。”玉燕泽突然感觉到对面的人没有了一开始居高临下的感觉,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舒适。
“燕泽兄,你很少喝这杏子酿,故会有些上头晕浮,不如和我去后山杏林那边,一起喝杯夕颜花茶,赏景之余正好解解酒气。”
若是以前,玉燕泽不会答应这样的请求,更不会与他人称兄道弟,但是连辞提起了杏林,不知怎的,心中就是压抑不住想要去的欲望,估计还是那杏子酿的原因吧。
“也好,那就随连辞兄去看看吧,以后怕也是没有机会了。”
晚上的杏花林还有些凉意,两个人找了一张石桌坐了下来,连辞拿出了带来的夕颜花茶,倒了一杯给玉燕泽,玉燕泽也不再客气,抬起来轻轻喝了一口。
“连辞兄,这夕颜花茶果然不同,没有茶的苦涩,却还有花朵的芬芳。”
“嗯,燕泽兄,这夕颜花茶是故去月茹谷主的最爱,每日必饮,现在焕晴叔叔也是如此。你若喜欢明日走时我带一些给你回去。”
“如此甚好,先谢过连辞兄了。”玉燕泽说话不再似前几日一般的客气,显得随意了一些。
“燕泽兄,可听说过我们老谷主,上官月茹?”一阵晚风吹来,差点有花瓣落入茶碗中,玉燕泽险些没有听清楚连辞的话。
“连辞兄说的是上官谷主的母亲,上官月茹谷主?”上官月茹曾经也是叱咤一时的人物,他怎会没有听说。
“嗯,她也是我的母亲。”连辞低头轻轻饮了一口茶水,又接着解释道:
“燕泽兄,不要误会,我是老谷主收养的孤儿,一直养在身边,我现在所学的也都是她亲手教的,故我把她当做了我的亲生母亲。”他抬起头看着玉燕泽,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有些闪烁。
“在下略有耳闻,但关于月茹谷主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。”玉燕泽也低头饮一口茶水。
半晌沉默以后,玉燕泽轻轻说:
“连辞兄,其实我也是孤儿,我的师娘也是我的亲生姑母,据说是西土邪教血洗了我玉家满门,留下我一个孤儿,被奶娘藏在了地窖躲过一劫,姑母因为早年就在吴真山修行也逃过那次绞杀,后来我便被姑母带去了吴真山教养,一直到现在。”玉燕泽说了曾经的往事,虽然他对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印象,但是仍然对于灭门的血仇恨之入骨。
“可我听说燕泽兄师娘,哦,也就是掌门夫人姓夙?”连辞并不知道这些多年前的往事,觉得有些诧异。
“嗯,我玉家有个不成文的家俗,如果生育一儿一女的话,儿子随父姓,女儿可随母性,我姑母是随了我外婆的姓氏。”毕竟已经过去很多年,玉燕泽说来这些陈年旧事,还算显得平静。
“原来如此。是我唐突了,燕泽兄,无意提起你的往事,见谅。”连辞笑了起来。
“同样。”玉燕泽也笑了起来,原来他们年纪相仿,身世却都有点相似,竟然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感。
又是一阵微风吹来,夹杂着杏花和泥土的气息,两个人的酒都醒了大半。
“早就闻燕泽兄是吴真山掌门大弟子,修为深厚,剑术超群,可否请燕泽兄指教一二?”突然连辞笑着说。
“何乐而不为?”玉燕泽也笑了起来,说罢两个男子各自折下身边的一枝杏花,比试了起来。
月光温柔的倾泻在林中,两个人你来我往,差点忘记了时辰,竟比得不相上下。两个飒爽的身影在杏花林中飞舞,寂静无声,花瓣飞舞,竟是如此美妙的一幅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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