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王府邸
崔丽质与越苏二人在屋内一页页整理案件经过,崔丽质发觉其中不妥,二人留守寻找其中问题,梅妖再次出没,他们一定遗落了重要线索,才导致真正的元凶逍遥法外。
可是无论查找多少次,真相仍然无迹可寻。崔丽质愤恨地丢开笔墨:“究竟真相是什么?”
越苏生性懦弱只想早早结束:“丽质,你又何必执着呢?其实世王已经上报皇上了,这件案子牵扯太广,就这么结案最好的结局。若再纠缠下去,我们西市署乃至世王都会落人口实,被政敌覆灭。朝廷斗争本就是波云诡谲,并不是西市做买卖那样公正!”
“不!大唐清平盛世就是靠的我们的良心筑起万里江山,这个案件中死了这么多人,他们就可以白白牺牲吗?我们却无法给与他们一个公道!这件案子的疑点太多了。暮春为何临死前是笑着的,卢清亦或者是突厥人怎么在魁星楼中杀人之后迅速消失不见了。突厥细作在长安城作乱,既然假冒梅妖身份,为何屡次杀人之后又要留下突厥飞鹰记号。这不是自报家门吗?还有……”
“王爷您回来了!”门外高声呼喊。
崔丽质听闻世王已经回府,立刻冲出房门,看着精神奕奕的世王,想着他也不过是草芥人命的帮凶罢了,心中愤恨而起:“我知道做买卖求得就是一个公道,我希望王爷您可以还卢清一个公道!梅妖已经出来作乱,说明卢清就是被谋害致死的!卢清死前仍然想着可以金榜题名,以此在大唐朝廷中大展拳脚,成为不世之臣,以报复他家人对他的虐待!这样一个以读书来实现自己人生抱负的书呆子怎么可能是细作!请王爷明鉴!”
崔丽质明白自己一己之力也许无法动摇皇家的心意,但是不知为何她很想试试,这几日她总是看到暮春,卢清的魂魄在自己眼前飘荡,他们的生命微不足惜,却是大唐最底层的良心!
李晟并不答话,他只想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弱女子的勇气,为了真相而战的勇气,就算后冲撞皇权也在所不惜的勇气:“人说仗义多屠狗辈,负心多是读书人!崔姑娘你出生市井,却远比卢清那些同窗仗义的多,敢于对我直言!”
叶悉忙不迭应答:“崔姑娘莫着急,王爷已经在今日曲江宴上向皇上言明一切!皇上并没有恼怒,王爷以官职担保。却正式任命王爷为长安京兆尹,让他十日之内全权调查此案。如若十日之后再无结果,王爷就要自罚削去官职自降俸禄!”
“世王!”崔丽质被这位王爷勇气震惊,高高在上的李家子孙竟然可以押上身家性命来拯救大唐百姓的福祉。
李晟却淡然一笑,亦如雍王李适的淡然:“如果卢清是冤枉的,真正的突厥细作尚且潜藏长安城内,这是大唐心腹大患。又或许根本与突厥人无关,我们却以此向他们兴师问罪,终于平定的战事又起,这才是大唐最大的祸患!”
大明宫郑王寝宫
郑王寝宫焚烧着缥缈香气,宫人扶着郑王坐于榻上,将床头的香囊放于郑王榻上:“王爷今日辛苦了!崔侍卫已经来了!”
等候多时的崔宁单膝跪地:“王爷,今日曲江宴上之事,我已经听说了,世王似乎纠缠不休!”
郑王扶额气息紊乱,他示意崔宁上前,撩开崔宁的衣袖,果然已经血迹斑斑,青一块紫一块纵横交错,仿若一条条血色虫子趴在崔宁的胳膊上。
“崔宁,舅舅打你了?”
崔宁收起衣袖忙不得摇头:“阿爹只是恼怒,这件事连累他受罚,他说朝中大臣恨不得抓住他的小辫子,没想到我主动将他的小辫子送去世王独孤家族手中。”
郑王叹息摇摇头:“从小就是这样,明明是我的错,舅舅却要惩罚你。对不起,崔宁!”
崔宁立刻磕头:“王爷别这么说,您是我们的主子,也是我的表兄,怎么能让您说对不起呢?”
郑王手提香囊晃荡于眼前,一丝丝过往飘然而去:“崔宁,原本以为已经结束了,没想到有人还是不肯罢手!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,我太过优柔寡断,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!如今也连累舅舅与你。”
崔宁猛然间抬头,看着一向身体孱弱冷酷的郑王竟然眼角含泪,上一次见到他沧桑痛苦含泪是多久之前了!
“王爷,你放心,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护住您的周全!”郑王不仅仅是他的表兄,更是他生来就要守护的人。崔宁生来就明白郑王与他的家门荣辱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,也是家族最大的寄托。但是高高在上的郑王却是一个孤独的皇子,他成日惶惶不可终日,只怕弟弟们的谋害,父皇的猜忌。郑王是自己一生效忠的主子,是自己最亲近的知己,是自己骨肉相连不可分割的血亲。
“凡事乃是因果循环,当初世上一切纷扰造成的恶,这个果究竟何时才能安然落下!”郑王李邈深深叹息望着宫外不可预知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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